好累,昨晚又和惡女搏鬥,不過我有少少覺得是我自作自受。
話說惡女滿一歲後去了健康院一趟,我乘機問問姑娘,惡女晚上總是醒來,這有沒有問題。姑娘便問:「佢醒左,你做乜丫?」我答說餵奶,她便立即得出結論:「咪係囉!夜晚係唔會肚餓,唔應該要食奶嫁嘛!」
我心裡突然沈了下去,感覺是我一手造成這個局面。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是因為惡女夜晚睡得不穩,驚醒,所以我才用母乳來幫她繼續安睡,想不到竟是因為我餵她,而令她每晚要起來吃奶......於是我便決定硬起心腸試試不讓她吃奶。
經過兩晚的試驗,我想放棄。惡女哭得很厲害,幾乎沒見過她如此痛苦的樣子,根本不可能去觸碰她,更不要哄她,愈安慰她,她就愈哭得悽涼,生氣地胡亂揮動雙手,好像在說:「你呀你怎麼還不明白我需要甚麼?」
結果,她就一直在哭像瘋了一樣輾轉反側,雙眼在苦苦哀求,歇斯底里地表達著自己的意願......最後我還是餵了她,這方法暫時不僅沒有令她減少吃奶的意慾,反而更睡不穩,老是醒來,然後我比平時更要多餵幾次,更不能休息,而且我覺得這的確損害了她對我的信任,她吃過奶以後就自己轉向另一面,更推開了我的手......今早,她看著我的眼神不像昔日那樣輕鬆自在,我上班時,她更哭了......平時她會快樂地跟我揮手。
上班的途中,我問自己,到底我在做甚麼?
健康院的姑娘,其實有多清楚惡女的脾性?為何她沒多問兩句就斷定惡女吃夜奶不是「需要」,可能不是生理需要,但若然是心理需要,何以要粗暴去阻止她,她不是頑皮,不是犯錯,只是想吃一口奶,為甚麼要視之為邪惡?
設身處地,我半夜醒來心裡不安,真的好像到媽媽的懷裡得到安慰,但這個我一直相信的媽媽,聽了一個對我根本沒心了解的女人的話,就不再理我,只是看著我哭而不肯去解救我的痛苦,我是多麼的傷心?
此刻也真的迷茫,我很不想以「人」的判斷去扭轉嬰兒發自內在的需要;但我又很怕自己正在做著錯事,害了孩子,而且明年我又要離港一星期,惡女還是這樣的話,豈不又苦了我媽和男婉?
不過,有一點我卻是開始懷疑,我想我以後都不會怎樣輕信健康院姑娘的話,今次和男婉都覺得那姑娘有點「吹水」feel,有甚麼問題就憑著某個「keyword」叫我們翻閱那本冊子,也懶得多問兩句。
例如我說惡女還未能不扶著東西自己站起來甚至走路,她立即就問:「咁你有冇俾佢坐學行車?」我說有,她就以專家的口吻說:「咪就係因為咁。」但細心想,惡女每天坐學行車的時間其實也不多(主要是讓我媽在處理其他事務時,有一個可安全地放下惡女的方法,或有機會抖一抖),更多的時間我讓她自己爬自己探索,但姑娘一聽到「學行車」便有理無理斷定這是唯一原因,會否過於倉卒,難道她裝了閉路電視在我家?
其實健康院姑娘自己有沒有切切實實帶孩子的經驗?還是只是依著「天書」、以劃一的方法去教導父母去照顧每一個獨特的孩子?想到這兒,我更不想去進行她指示的戒夜奶行動了。